二人相对垂泪,又说了半日的旧事,还提到齐大人、朱太傅在太子爷跟前斗诗。齐氏已能笃定,此人确是朱家子弟无疑。
半晌,小朱肃然道:“齐姑姑,小侄此来本是奉了皇孙之命。”
齐氏一愣:“皇孙?”
小朱点头:“皇孙尚在,朝廷已经不得闲找他了——如今锦衣卫之流盯的是东瀛的江都亲王和四皇子,二皇子也不知所踪。贵府有位叫齐思恭的兄长现居于淮扬一带。”
齐氏大惊大喜,直站起身:“当真?思恭还活着?阿弥陀佛,天不灭我齐家。”
“齐姑姑之经历,小侄尽知。”小朱长叹,“造化弄人。”齐氏又垂泪。小朱接着说,“那姓钱的,如今身在进退皆死之局,齐姑姑须早做打算。”
齐氏怔了怔,苦笑道:“我已猜到他掺合了险事。”
“钱将军非是不精明,只没眼界罢了。”小朱拱了拱手,“齐姑姑,有件差事,你若能帮我、我多谢你;若不能也无碍的。令爱颇机灵,你可与她商议商议。不论如何,小侄都会安排你们娘儿俩尽快离京。”
齐氏再大惊:“怎么了?”
小朱苦笑:“钱将军已经弄到了紫禁城密道的消息。他一个暂代的京营节度使,非但与御林军大将来往亲密,还踅摸这个。您说他想做什么?”
齐氏倒吸一口冷气。半晌,呆怔怔的道:“他要……这是满门抄斩的罪啊。”
“可不么?好赖能保住令爱这一条骨血。”
齐氏吓得浑身发抖。她经历过一回灭门之祸,夜夜哀毁骨立;若再来一回如何受得。半晌忽然说:“那边太太……就是我们老爷的正经太太……是个好人。”
小朱皱眉:“您想救她?”齐氏点头。思忖片刻,小朱正色道,“咱们太子早年在宫中的居所已封,并无旁人搬进去。里头藏着一份藏宝图,有个上千万两银子。皇孙派我进京,便是想偷偷潜入取出此图。”
齐氏道:“既然在宫中,贤侄如何取?”
小朱道:“我想过假扮太监或是宫女,或是混入御林军,都不大容易。故此我才去打探密道,才得知钱将军……”
齐氏懵了懵,深呼吸。“我明白贤侄的意思了。”
“还是说明白些好。倘若齐姑姑能帮小侄谋得密道之所在,小侄当竭力查明钱将军究竟意欲何为,再竭力拦阻他作死。要是拦不住,便想法子救走他家小——救走钱太太一个人不难,可她尚有儿女,定然不肯独活。再说,过惯了富贵日子,就算逃出生天,钱家也难生活。”小朱严肃道,“与日后的钱家而言,钱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