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许公公多半知道宫中密道。”
“若是他告诉了蔡公公……只怕阿殊姑娘她老子也知道。”
“御林军的关左将军已经废了。钱将军不过是个暂代的,随时会丢兵权。庆王但凡想动兵事,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小朱思忖道,“庆王不会收手的。可钱将军有些迟疑,惧怕被北静王爷打闷宫。”
正说着,哥谭客栈送来了阿殊姑娘的第十张画像,还说看此人走路的姿势像和尚。
小朱击掌赞道:“好个小姑娘。北静王爷是敬佛的。此僧明面上必为高僧,且认得北静王爷。想把他哄骗离京。”
张子非道:“既是京城已经预备好了云光大人,有没有北静王爷倒无所谓。让他走吧。”
“话虽如此,人还是得查出来。”
“这个自然。”
小朱眼珠子转了转:“姓齐的那位,什么来历。”
张子非一叹:“难怪齐娘子本事那么大。她祖父原本是通政使司正使。小时候因八字吉利,还盘算过要进宫的。长到十来岁,父亲一病去了。年岁相仿的堂姐模样比她出挑,伯父又进士及第,才把她替下去。反倒因祸得福,堂姐死时是个贵人。”
“原来如此。”小朱托起腮帮子,“老齐啊,我小时候见过。”
张子非皱眉:“莫要把人家推入险境。”
“我自有分寸。”
遂让哥谭客栈通知阿殊的母亲,有故人想见她。钱将军与人议事通常在下午和入夜,上午他兵营里忙得厉害。小朱将日子约在辰时六刻,薛家开的私宅改造老伙计酒馆。
齐氏看到“故人”二字,又惊又喜,以为是自己娘家尚有亲人在世。幸而钱将军并未留宿,与和尚书房密议完后便匆匆离去,毫无察觉。
次日,齐氏依着地址寻到老伙计酒馆。掌柜的看了她的预约号牌不敢怠慢,亲自领路,将人带入松色轩。桌案上设了几样小点心,又茶博士进来上茶、随即退出去。齐氏正纳闷儿,只见屏风后转出了个人来。
此人身穿竹青色箭袖,头戴束发紫金冠,悠然闲步、好一番气度。齐氏忙站起身。这公子行礼道:“齐家姑姑好。小侄姓朱,幼年时曾见过齐老大人、亦见过令堂。”
“朱……”齐氏思忖道,“莫不是?”
“家祖曾任职太子太傅。我已多年不曾踏过黄河以北,刚入京城便得齐姑姑消息。”一语未了,小朱红了眼圈儿。“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齐氏不觉闻诗触情:“离乱不堪回首顾,春秋谁为扫坟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