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光暗的变化,只觉得穿过的风变冷了。
银环松开他的手腕,掌心朝上招了招:“另一只。”
花满楼下意识将左手放到他的手掌上,银环手指一拢便将他握住了,他笑:“你这也太乖巧了。”
花满楼没说话,银环隐约瞧见他笑。
银环将他的手放到脉枕上,推开袖子一看瞧见了自己送的那串珠子。银环避过珠串按上花满楼的脉搏,一下一下,沉沉的跳动着。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银环起身关上窗户点上灯。好几盏灯集中摆在桌子上,银环还嫌不够亮,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掏出了个巴掌大的琉璃灯。这药箱瞧着也没多大,却像个百宝箱,也不知道银环往里头塞了多少东西。
“失算了,我还是该明日光好的时候来。我个急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银环让花满楼仰起头来,拿自己的小琉璃灯照着,扒拉开花满楼的眼皮仔细观察,脸都凑到花满楼眼前方寸地去了。
花满楼虽瞧不见,其他感官却比常人灵敏许多,银环的呼吸时有时无的落在他的额头,身上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逃也逃不掉。花满楼分辨出银环常用的脂粉香气,衣裳上的皂角并阳光的味道,药材的清苦味道,还有沐浴后带着水汽的皂角香。
银环瞧完了,将琉璃灯顺手搁桌子上,另一手捏了捏花满楼的鼻根处:“闭眼。”
花满楼顺从的闭上眼睛,轻柔的薄纱扫过他的眉眼鼻尖,花满楼猜那是银环的衣袖。
银环绕到花满楼的身后帮他揉了揉眼睛,本该伺候了眼睛就好,可手有它自己的记忆习惯,一不注意就拐了个弯,按上了额角。
花满楼感受到原本流畅的指尖滞涩一刻,又若无其事的好像本来便该是这样的按了起来。
“听你爹爹说你这眼睛是烧瞎的?”
银环没话找话同花满楼瞎聊。
花满楼也陪他:“嗯,烧糊涂了一场,醒来后便瞧不见了。”
“烧傻的不少见,烧瞎的不多见。”银环笑了一句,不晓得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幸亏你是个不多见的,你要是个傻子我可遇不见你了。”
花满楼笑着问:“怎么说?”
“我是听闻你性子不同寻常的好才特意来找你的呀。你若是个傻子……嘶……”银环抽了口气儿,自己先笑了,垂眸借着昏黄的烛火打量着略微仰着脸的人,那清雅俊秀的眉目,“你若是个傻子,也定然是个最与众不同最温柔最欢喜的傻子,只是我可能不会来遇见你。”
花满楼陪着他开玩笑:“那可真是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