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花满楼将衣服穿上,眉目温润:“两个人不热闹。”
银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晃着,支着脸瞧花满楼,脑子有些迟钝,直至花满楼将饭菜都端了出来,才感叹道:“你怎么,怎么这么聪明啊。”
花满楼笑了一笑:“猜的。花某想冷姑娘是爱热闹的。”
“我以前最爱热闹。喜欢往人群里钻,哪里热闹哪里去。现在……年岁大了,世事繁杂,时光像是一把刀,磨着磨着,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以前,我明明记得自己从前的模样,却也只能在记忆里找一找了。”银环头阵阵的昏沉发疼,思维迟钝,人也有些呆呆的。
“七童,晚上吃什么?”
银环说话花满楼便听着,他问,他便答:“秋天螃蟹正肥,取了几只清蒸的,蛋羹正热,还有麻婆豆腐、糖藕和鸡汤。”
“味儿够杂的,也不见盆菜叶子。”银环听闻菜名凑了过来,嗅了一气香味儿才发觉自己饿了,“歪打正着,都是我爱吃的。”
花满楼但笑不语。风总能告诉你许多不曾言说的小秘密。
两人对面坐下,银环伸手一勺蛋羹,边烫的直吸凉气边倔强着不松口,硬是用舌头牙齿凉了羹后囫囵吞下去。花满楼连忙给他倒了杯凉水:“莫急。”
银环道谢后接过来喝了一口,放手边。
脑袋昏沉沉的疼着,他一手撑着额头,一夹糖藕。许是脑子不太清楚,迷糊着,许是此时夕阳落下大半压在明亮与昏暗的交界,也或许因为对面是花满楼。明明交情不深,却瞧出来他的冷清不过是向往热闹的花满楼。
银环咬着藕片,吸吮着甜味,含糊道:“其实我知道蛋羹烫,要吹吹吃。可我就是不肯,非得烫自己一口才觉得心里畅快。”
银环顿了顿,“我师父……他从前边说我猴急边将蛋羹放温,所以吃到嘴里的总是正正好的。我就是……我也知道自己怎么了。花满楼,你说人为什么总易变,你会一直对一个人好么?”
瞎子,哭着的人笑着说话,只能听见笑声,笑着的人哭着说话,只能听见哭声。
于是花满楼靠耳朵鼻子辨人明方位,却从来不独独依靠它们来了解一个人。所以,不论银环是哭是笑,在他面前并无太大分别。所以,纵然银环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来说话,花满楼也将以最真诚的态度来对待。
他认真的想了想,道:“世事无常,人事易变是常态。但总有一些人是会一直放在心上的。”
夕阳落尽,暗影憧憧。
竹叶沙沙的响,银环眨了一下眼睛,适应黑暗。他摸索着剥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