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略微侧着头望着银环,眼中映着点点灯光,满目柔和,低而沉的声音轻轻道:“去过大沙漠么?”
银环反手抽了一个枕头扔给他。
楚留香抱住枕头低低笑了一声,将枕头枕上,手捏住了银环因顺势落在床沿而垂下的手指尖。他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银环的食指指节:“你躺下来,闭上眼睛,我慢慢讲给你听。沙漠的太阳,沙漠的星星,还有沙漠里的绿洲,绿洲里的美酒。”
银环没说话,只抽出手来,侧身躺下。
楚留香道:“大沙漠和大海有着相通之处,又全然不同。那里的星星在夜晚抬头看去,你会觉得那些都是你身手便能触及的闪烁宝石……”
楚留香只爱同银环说美丽的风景,说可爱有趣的人,那些风险诡谲总是他按下不提的。他总是尽量在银环眼前描绘出一副盛大美好的画卷,告诉他天下有多大,山川有多美,人们有多可爱。
银环时不时头疼的毛病在楚留香来的时候总很少来找他,他侧躺在床上,听着楚留香口中的故事,他早已在茶楼饭馆里听腻却在楚留香这里截然不同的故事。
他说沙漠里的酒,说在沙漠里行驶的船,说荼蘼的花海,不可避免的,说到了最美丽的人。
“石观音,她该是我见过最貌美的女子。”楚留香叹道,“她的美浸入骨髓,想来世间言语已无法形容。秀眉婉约处怎是雾中朦胧春山可比,眼眸明亮处也非星光可比。”
银环侧身躺着,被子拉到下巴,半眯着眼睛,不晓得是在认真听,还是在酝酿着睡意。
楚留香从回忆里抽神出来,静静的往了他片刻,抿着唇笑开:“我可太庆幸她从来不知道还有个你。”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银环是睡了过去还是依旧清醒。长长的睫在眼下打落分明的阴影,素白的肤色在光影里,半张脸庞在灯光里朦胧近透明,半张脸庞在阴影里分明至清晰。不点妆粉不染胭脂未曾画眉,眉峰处的锐利意味让不晓得的人瞧起来怕是辨认不清他是否是个姑娘。
风在窗外呜呜的吵,也不知道雪停了没停。万物素裹,暗夜为世间围上了一块厚厚的幕布,在瞧不见尽头的寒风暗黑冷雪冰霜里,这样一个小小的温暖安逸灯光不夜的容身之所。
楚留香小心翼翼的将银环滑落下的长发握在手中捏了捏,伸长了胳膊悄悄的放回床上。
声音轻的宛若叹息,又似乎只是属于他自己的呢喃自语:“她没你漂亮。”
房中静了片刻,外头雪花在枝头堆积太多,噗噗的成团掉进雪地里。
“她的大徒弟,一个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