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撒着,还有碎叶碎花粘在银环的伤口上。
这个孩子,他疼了十年,没一次真同他动过气,连罚他跪,都怕他硌着疼。
他敏感,脆弱,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都做好了被抛弃被辜负的准备。
他拜他为师的时候问他,会不会好好待他。于是,他好好待他。他只觉得该待这个孩子好,随后觉得不够,得再好些,最后又更好一些,还是觉得不足够。他想,得好到他可以放肆的哭,也可以放肆的笑,可以肆无忌惮的同他说他要什么,不要什么。
他孑然一身之时抱了一个孩子在手心。他轻轻软软的叫他一声师父,搂着他的脖子小小声的同他撒一次娇。
他一第声师父,第一个笑容,第一次抱住他,第一次同他说要,第一次同他哭,第一次在他恼怒之时握住他的手,只瞧着他满眼都是他,又轻又软的叫了一声师父。于是云销雨霁,天朗气清。
冷澜风是他的谁?
那是他抱在怀中的羁绊,守护着一点一滴亲手牵着长大的生命,呵护着用尽了柔情的孩子。是他倾尽了半生心血,一生情感,捧在手掌心的牵挂。
如今,他同他说,他不要做他徒弟了。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疼爱了十年,亲手抱着牵着捧着养大的孩子,跟他说,不要做他的徒弟了。
不论是何原由,有何深意,于黄药师而言背叛就是背叛,辜负就是辜负。他的小徒弟要叛离就是要叛离,再多的理由,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黄药师一动不动,曲灵风等人好像终于从狂风暴雨中挣扎着掌控了躯体,齐齐磕头。都说着,师父,别打了。
他们吓着了,梅超风更是吓得止不住的哭,边磕头边哭:“大师哥,大师哥,你说句话呀。你快认错呀,大师哥,你服个软吧。大师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
所有人都被黄药师与银环突如其来的针锋相对打懵了,冯蘅小心的上前握住了黄药师紧握着竹条的手,疑惑又担忧:“黄大哥。”
银环半睁着眼睛,挣扎着要爬起来。他真怕,真怕冯蘅只需要一句话便足够让黄药师放下他手中的竹枝。他不怕疼,也不怕挨打,他只怕有一个人可以只一句话便让黄药师放下。
“罢了。”
银环的心缓缓沉了下去,他倒在地上,忽而没了再爬起来的力气。筋疲力尽,一败涂地。
黄药师拍了拍冯蘅的手背,缓缓松开了紧握竹枝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每松开一寸,指节手掌都跟着痛一分,直到完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