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由你一点点将它们从我的血肉骨髓里抽走,送到另一个人的面前。
“再说一遍。”那声音略沉,响在耳边,竟觉得冷清,一时间也听不出什么意味来。
银环嗅着地面青草伴着桃花竹叶的香,慢慢直起上半身,他抬起头望着黄药师。
“我说,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
黄药师的手中捏着一枝竹枝,他背着手,不自知的用力,手掌紧握颤抖,骨节发白。
竹枝再一次抽上银环的脊背,丝毫不留情面,立时便抽裂了皮肉,露出鲜红的血肉来。
“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沉沉的,敲在心口,银环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好像确实没有。只是背后的伤口,确实很疼。
“我不想做你徒弟了。”
“再说一遍。”
竹枝破开虚空的声音响亮而凌厉,抽在后背上,“……我不想再做你徒弟了……”
他们好像互相紧逼又互相被迫着,逼着对方认输,被迫着相互受伤。谁都不肯后退一步,谁都不肯先开口示弱,谁都不肯挖出心上此时此刻此作为的真心。都以为难堪,都偏执又倔强,明明放在心尖上,却都只会用拙劣的手段留下想留的人。
“再说一遍。”
银环忽而觉得好笑,真的是很可笑。
这些天他想了许多。盘算着自己要退多少步,要失去多少才能留在这里,他与他的师父一起,一点一点亲手创造的归处。最后发现,不行,多少步都不行。
他娶了妻子,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以后,他便连那个最合他心意的徒弟都做不了了。什么传承,什么另一半的你,又都是成了空。
他从一开头,就望到了结尾。最后发现,只剩下走这一条路。自己走,自己离开,趁现在或许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才十六岁,未来那么长久,他总能够重新开始,重新去认识这个世界,重铸自己的世界。总可以的。
“……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
“你再说……”
“师父……”“师父!”梅超风抖着腿跪过来,揪住黄药师的衣摆,声音都在哆嗦,“你别……不能再打……”
黄药师忽而一僵,好像整个人被分割开来,又强行被缝作了一个。
银环倒在地上,后背皮开肉绽,鞭伤纵横,淋漓的鲜血从中溢出来,打湿了雪白的衣裳,染红了身下的桃花。他的脸侧埋在地,鼻息间是桃花竹叶混合着青草的香,哦,还有泥土与鲜血混合的腥臭。
黄药师紧攥着沾染了鲜血的竹枝,枝上的竹叶早剥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