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摸到一指尖水珠与化开的胭脂。
“我的花儿!”银环惊呼一声。
苏梦枕将话咽了下去,略微放开手就见银环叮铃哐啷的下了床。
“别光脚,穿上……”
银环套上木屐就跑了,苏梦枕的叮嘱被他远远超在了身后。
苏梦枕想叹气,又莫名失笑。还是这跳脱性子。
他穿上外衣,套好鞋袜,又将银环冬日是袜子鞋子找出来,走到铜镜前。银环捏着枝细细的笔,一点一点的补着他眼角的那朵小梅花。他早上出门前为着这一朵花就画了许久,如今糊掉了一瓣更难找补了。
银环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翼翼小心的下笔。苏梦枕俯身捏住他的脚踝:“抬脚。”
银环战战兢兢的抬起两只脚。苏梦枕好笑的帮他套好袜子穿好鞋。
岁月当真是人间最神奇的东西。若是少年时的梦枕听闻自己未来会为一人捂脚穿鞋,定是打死也不信的。
可这偏偏就是真实,便是这最冷冽的刀最寒傲的人,软化了冷清浅淡的眉眼,化作了一腔绕指柔情。
苏梦枕自去洗了手,银环画工并不如何,最多也就是能在脸上画朵花的程度。他努力许久却是将那朵梅花越画越糊涂,当即鼓了脸,拉长了调子:“哥哥,梦枕哥哥,夫君相公……”
苏梦枕听他一通喊,又是抿着唇笑了,擦净了手道:“好了,我看看。”
银环乖乖坐着,仰着脸眼巴巴的瞧着苏梦枕,等他来拯救小梅花。
苏梦枕勾起他的下巴,打量了片刻,道:“画个花枝好不好?”
“嗯?”银环眨巴着眼直勾勾的瞧着他。
“糊多了,给你画枝梅花好不好?要是喜欢多瓣梅也可。”苏梦枕拿过笔粘了粘胭脂,等着银环做决定。
不想银环仰着脸瞧他,弯了眉眼,笑嘻嘻的:“哥哥真好看,垂眼瞧着我的时候尤其好看。像是化了雪的红梅花。”
苏梦枕一手食指弯曲勾着银环的下巴,一手捏着笔,耐心又问了一遍:“想要画什么样的?”又道,“多少年了,我的模样你什么时候不能看。”
银环忍不住晃了晃脚,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辈子也看不够。嗯,画个梅花枝吧。”
“好。”苏梦枕垂着眉目,眸中敛着细碎的温光。
他抿着浅浅的一丝笑意,信手便画,好似画过了无数次,已然了然于心。
花枝自眼尾延伸而出,小而精巧的一枝,银环微微一笑眼角勾起时艳丽的胭脂红的撩人。再精美不过,也再合适不过。
苏梦枕信手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