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阳需要这半块虎符,很需要。
这个认知,让许绾瞬间明白了自己在这盘棋局中的位置。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指令,用完即弃的棋子。
当这半块虎符落到她手里的那一刻,她就从棋子,变成了握着一枚关键棋子的手。
她有了谈判的资格。
这一夜,许绾想了很多。
她想的不再是简单的出府,她要的是带着弟弟和孩子,有足够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银,去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彻底隐姓埋名,过上真正安稳自由的日子。
她要的,是后半生的安宁。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藤蔓般疯长,给了她无穷的胆气。
既然是赌,为何不赌大一点?
……
接下来的两天,慧兰苑依旧平静。
许绾每日看看书,做做针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午后阳光正好,她放下书卷,对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伶月招了招手。
“伶月,你过来。”
“侧妃,怎么了?”伶月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跑了过来。
“我想在院子西边那块空地上,开一小块药圃。”许绾的语气很随意,“整日待着也无趣,种些花花草草,也能打发时间。”
伶月眼睛一亮:“这个好呀!侧妃您懂医理,自己种些药材,用着也方便,您想种些什么?奴婢这就去花房问问。”
“花房那些不合用。”许绾摇了摇头,“我想种些特别的,你去一趟城里的百草堂,就说我想买些他们独有的药材种子。”
“百草堂?”伶月想了想,“那家药铺的掌柜听说脾气怪得很,东西也比别家贵上不少呢。”
“贵有贵的道理。”许绾笑了笑,递给她一小锭银子,“你就说是我要的,对了,他们家的种子,都用一种特制的防潮油纸包着,你买完后,一定要向伙计多要几张那种油纸,就说我怕种子受潮,要用来分装。”
伶月接过银子,虽觉得侧妃的要求有些琐碎,但也没多想,只当是主子病了一场,行事变得格外仔细了些,便脆生生地应下:“好嘞,奴婢记下了,一定把那什么油纸给您要回来!”
看着伶月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许绾重新拿起书卷,目光落在纸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城中那家药铺。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百草堂的后院,老大夫正戴着老花镜,仔细地分拣着一堆刚炮制好的药材。
一个伙计从前堂快步走进来,将一包用油纸裹好的种子和几张空白的油纸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