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绾抬起头,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他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可那双眼睛却像夜空里的星,沉静而明亮。
她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后怕与某种决然交织的光:“奴婢不怕,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
当晚,陆亦琅的伤势到底还是反复了。
白日里强撑着与南宸旭周旋,耗费了太多心神,夜里便发起热来,咳嗽声一阵紧过一阵,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许绾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进内室,浓重的药味里,夹杂着他压抑的喘息。
她将药碗放在床头,正要扶他起身,他却挥手止住了她。
陆亦琅靠坐在昏暗的烛光里,阴影将他脸上的病容遮去几分,更显出那双眼眸的深沉。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
府衙另一头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砰!哗啦!”
南宸旭双目赤红,俊朗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状若疯魔般将书案上所有能摔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响。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转身,一把掐住旁边瑟瑟发抖的周先生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上,“一个丫头!一个病秧子!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殿、殿下,息怒,”周先生被掐得脸色发紫,双脚离地,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南宸旭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但理智尚存一丝。
他重重地将周先生甩在地上,后者立刻连滚带爬地跪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常规手段,对他已无用了。”周先生惊魂未定,却不敢耽搁,急忙开口,“陆亦琅此人,心智坚韧如铁,府衙之内又被他经营得铁桶一般,为今之计,只能用那个了!”
南宸旭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周先生压低了声音,语气阴狠:“让他病故,才是万全之策。”
他凑上前,神神秘秘地继续道:“北羌那边有一种秘药,此药无色无味,可混于饮食汤药之中神仙难查,一旦服用,不会立刻毙命,而是会引动其旧伤,使其伤势反复加重,最后力竭而亡,在外人看来,与他征战多年伤重不治的结局,一模一样。”
南宸旭眼中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毒蛇般的阴冷与算计。
夜色如墨。
青州城外,临时军营。
陆远,正焦躁地在帐中踱步。
忽然,一名负责采买的亲兵,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将一个菜筐放在角落,对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