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表露出羞愧的陈留渠帅,又温言叮嘱了两句。等对方问起接下来的行程,表示要随行侍奉时,张角却笑着道。
“子让,行一事,终一事,而祭祀为大事。你就留在这里继续春祭,我先去南边的己吾县,到梁国陈国的边上看看。然后,就直接从陈留南边往西,去颍川郡了!”
“老师!你要去梁国和陈国的边上?这,梁国倒是无妨,陈国最好还是不要入的好!陈王刘宠行事刚烈,对我太平道,并无亲近善意别说对我太平道,就是对我等世家大族,陈王也谈不上亲善。”
渠帅史谦有些焦急,又讲了遍陈王刘宠的立场。而张承负侧耳听了听,发现这位陈王刘宠的行事风格、治政思路,倒是有点前汉的味道。
这位陈王在陈国内,说一不二。他压制世家大族,压制太平道,大力约束游侠,讨伐国中盗贼,赈济国中百姓。他还组建了一支极为精锐的郡国兵,据说有整整两个部曲八百人!这几乎是黄巾起义前,东汉诸侯王能做到的上限了。更不用说,这位陈王之前,还因为私自祭祀黄帝上天,被灵帝拿下,差点就幽禁处死了!
以诸侯王的身份,私下祭拜黄帝上天、掌控郡国政治、募集大量郡兵、与世家和宦族都不交好.陈王可真是行事“刚烈”,甚至刚烈到有些鲁莽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位陈王的勃勃野心,或者说政治抱负。
“噢!子让放心!我不会入陈国的,就在乡间走走。去年的大疫,陈留也有许多染疫横死的乡民。这一路南下,恰好是清明祭扫的时候,我有意给乡民们举行几场祭礼,招魂安魂。”
“呃,给乡民举行士大夫的祭礼?嗯老师仁德!”
对于这种下乡给小民祭祀的活动,渠帅史谦明显兴趣不大。这种活动又是劳苦,又没啥收获。费心费力地安抚这些小民,远不如和各家士族一起,举办春祭、社祭来的有价值,更能传播名望!
外黄城外,一行人就此告别,分道扬镳。而等到渠帅史谦恭敬离去,大贤良师张角也没有提任何“岁在甲子”的起事规划。他平静的注视着史谦离去的马车,轻声道。
“承负,你觉得如何?”
“老师,子让兄行的是士族之道,而我等是黎民之道。道不同,不相与谋。眼下能够合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老师的名望,而天下的矛盾还没激化到那一步.等到天灾逼到绝处,所有人为了求活,都得做出选择,站到或上或下的立场上。到时候,就没法这样温情脉脉了。”
“嗯。道不同,调和最是艰难啊!”
大贤良师张角叹了口气,又看向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