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指尖即将触及三十三重天之基、引动终极湮灭的刹那。

鸿钧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停滞了。

那足以倾覆天地的恐怖压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弭。摇摇欲坠的洪荒天地，发出劫后余生的、沉重的喘息。

“罢了……”

“说到底，老道也为这个世界付出了这么久，没有必要拉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他缓缓转动视线，最终落在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三清身上，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极其微妙的、近乎于“看透”的淡然。

“这一次，是老道输了。”

鸿钧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复杂难明的弧度，似笑非笑。

“可是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蕴含着更深的寒意，“没有盘古的帮助，就凭你们，还不是老道的对手。”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三清，不给在场的妖族、天庭残部，不给这方天地任何反应的时间。

鸿钧的身躯，从指尖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狂潮的冲击，只有一种纯粹的、归于虚无的“湮灭”。紫霄宫的道韵、天道的威压、属于鸿钧的一切存在痕迹，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这片天地间被彻底抹除。

最后，只剩下他消散前那淡然一笑的残影，印刻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随即也彻底化为虚无。

“……”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破碎的战场。

太上、元始、通天，三位混元圣人，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凝重到了极点的沉思。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与惊悸。

妖族残兵、天庭幸存者，更是呆若木鸡，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个算计万古、执掌天道、在最后时刻疯狂到要拖着整个洪荒陪葬的道祖鸿钧……就这样，自陨了？因为……“对洪荒世界有了感情”？

荒谬！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所有幸存大能的心底。

“对洪荒有了感情？”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眼中金芒闪烁，扫视着这片因鸿钧而支离破碎的天地，“若真有半分情谊，何至于此？此乃托词！必有他故！”

他绝不相信鸿钧会因“情”收手。

通天教主沉默不语，诛仙四剑在他身周低鸣。他感受最深的是鸿钧指尖毁灭意志消散前那一刹那的“波动”。那不是简单的放弃，更像是一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