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两人狠狠撞向靠墙的药柜!
“砰!哗啦——!”
沉重的药柜被撞得剧烈摇晃,上面数十个摆放整齐的青瓷药罐、药瓶如同被狂风扫过的秋叶,纷纷摔落下来!碎裂声、药材滚落声、瓷片飞溅声混作一团!浓烈刺鼻的各种药味瞬间在空气中爆炸开来,弥漫了整个竹舍!
江雪深被死死地按在冰冷的药柜上,后背撞得生疼,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雪白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间,他被迫仰着头,脸色因缺氧而迅速涨红,又因剧痛而变得惨白。他双手徒劳地抓住萧绝扼住他咽喉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的皮肉,却无法撼动那铁铸般的力量分毫。
烛火在狂乱的气流中疯狂跳动,将两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和满地狼藉的药材碎片上,如同地狱中搏杀的恶鬼。
萧绝的脸近在咫尺,熔金般的瞳孔里燃烧着焚尽万物的仇恨火焰,死死盯着江雪深那双因窒息和痛苦而微微涣散的深眸。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冰渣,从紧咬的牙缝里迸出来:
“江家……余孽?!”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在垂死挣扎,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照着满地的狼藉和两张咫尺相对、同样扭曲的脸。
扼在咽喉上的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钳,灼痛深入骨髓,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带来肺叶撕裂般的剧痛。浓烈的、混杂的药味呛入鼻腔,却压不住喉头翻涌上来的那股熟悉的腥甜。江雪深被迫仰着头,视线因缺氧而阵阵发黑,萧绝那张被仇恨彻底吞噬、狰狞如修罗的面容在模糊的光影中晃动。
“江家……余孽?!”那淬着毒火的嘶哑质问,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捅进心窝,反而激起一股近乎毁灭的锐痛。
余孽?是啊,余孽!一个侥幸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在无边血仇里浸透了骨头的余孽!
江雪深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深处那翻涌的滔天悲恸瞬间被另一种更激烈、更疯狂的情绪点燃!那是积压了太久、发酵成毒的恨意,是焚心蚀骨的怨毒!被扼住咽喉的痛苦窒息,此刻竟成了这剧毒恨意最猛烈的助燃剂!
他抓着萧绝手腕的手指,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骨头里。惨白的脸上,嘴角却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那不是笑,是地狱恶鬼撕裂的伤口。
“嗬…嗬……”他艰难地吸着气,喉管在铁指下发出破碎的摩擦声。鲜红的血丝不受控制地从他被迫张开的嘴角蜿蜒溢出,像几条猩红的毒蛇,滑过苍白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