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闩扣上,眼神不善道:
“这回没人给尔撑腰这。”
柳憕瑟瑟发抖:“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少鲰耶!”
少君长一步一步走向柳憕:“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尔先听哪这?”
“好消息!”柳憕忙不迭地叫道。
“好消息是尔朝廷的使者到了。”
柳憕热血上涌,喜色炸开!
还没等柳憕好好享受一下狂喜的激动,便听少君长接着说道:
“坏消息是使者言无法用锦缎赎人,让吾等对尔想杀便杀,随便处置。”
柳憕如坠冰窟!一身热血顿时凝固!
少君长补充道:“使者是王扬。”
柳憕眼圈瞬间红了,脑中轰地一声,霎那间如被毒蛇噬心!
奸贼害我!!!!我便是化作厉——
不对。
王扬无官无职,朝廷怎么可能派他做使者?难道是我父兄托他来的?为什么托他?难道因为他与这蛮子见过?蛮子一直在探王扬消息,现在是故意挑拨,引我说王奸贼的底细,万不能中计啊!!!
柳憕知道自己怨毒神色已经尽被蛮子瞧了去,直接改口恐怕不能取信,便道:
“定是柳家政敌以卑鄙手段威逼王君!这帮小人,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他们!”
少君长淡淡道:
“根本没人威逼,王扬自己言的,言尔在柳家不受待见,根本没人想出锦缎赎你。让我们把尔是杀是刮随意。”
柳憕眼中泪珠涌出,手指痉挛般抓住衣襟,指节泛出青白。
不要怕!
他一定是骗我的!
柳憕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又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是他父兄托了王扬前来救他,而王扬表面答应,实则暗藏祸心,想借蛮人之手除了自己,然后再回去假惺惺地哭诉一番,说是救援不力,愧甚憾甚。兄长仁厚,必被他所骗!父亲英明,但却不知王扬为人,亦可能被其蒙蔽......一念至此,寒意骤然爬上脊背
现在柳憕面临着一个可能涉及生死的选择——是继续冒着被卖的风险力挺王扬,还是转而拆王扬的台,揭露其面目后再贬其身份,力证王扬不可能是朝廷使者,让蛮子不要相信此人?
电光石火之间,柳憕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跳出乐家庄园里王扬联句时的场景,魏况言:“嘉肴极欢娱。”王扬对曰:“寂寂意独殊。”此句大有深沉意,全诗格调亦由此起。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意,说不定不至于太过于阴毒?
再说事已至此,若再行反复,岂不是让自己更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