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通道的岩壁,而是化作了一幅无边无际的巨幅画布,从脚下一直铺到九天之外。
颜赦就站在这画布中央,像被硬生生嵌进了画里。他甚至能闻到画布上颜料的涩味,感受到那股穿越时空的厚重气息。
画布上的景象开始流动,最开始是混沌初开,一道道灵光从虚无中凝聚,化作各族生灵的雏形。
有青面獠牙的魔族从地心爬出,有身形庞大的妖族在山林间嘶吼,还有手持农具的人族在平原上点燃第一簇篝火......他们从懵懂到觉醒,从分散到聚居,画面流转得极快,却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触手可及。
接着,画布上的色彩陡然变得浓烈,九天之上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漆黑的雷霆裹着毁灭的气息倾泻而下,无数生灵在雷光中哀嚎、陨落。
原本各自为战的各族,突然停下了内部的纷争,人族的剑、魔族的斧、妖族的爪,无数力量凝聚成一股洪流,一次次向着九天之上发起冲锋。
鲜血染红了画布的底色,断裂的兵器像野草般插满大地,可倒下一批,立刻又有更多身影补上来。
颜赦站在这片流动的历史里,只觉得胸口发闷,仿佛自己也成了冲锋队伍里的一员,能感受到他们的愤怒、绝望,还有那股焚尽一切的战意。
这哪里是看画,分明是一头扎进了翻腾的历史长河,任由诸天世界的沧海桑田在眼前碾过。
不知过了多久,画布上的战火渐渐平息,九天的裂口开始愈合。
颜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九天之上的一道身影所吸引,那是一名男子,身着漆黑的铠甲,甲胄上雕刻着繁复的魔纹,每一道纹路里都仿佛流淌着凝固的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无风自动,发梢扫过铠甲,发出细碎的轻响,他就坐在一块巨大的白玉床上,床沿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战兽,可那些狰狞的兽首,在他面前竟显得温顺如猫。
男子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线紧抿,一双眼睛深邃得像装着整片星空,明明只是随意坐着,却仿佛能看穿万古以来的每一次沉浮。
无论画布上的战火多烈,生灵多惨,他脸上的神色都没半分起伏,像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
“魔主......”
颜赦下意识低喃出声,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搅动诸天、却又在覆天战后悄然陨落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耳边炸开。
那声音太古老了,像是从盘古开天的裂缝里钻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粗粝,又裹着穿越了无尽时光的沉郁,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青铜钟上,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