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呃啊——！”

一声尖锐、痛苦、充满惊怒的惨叫，不再是来自亿万镜面，而是从一个特定的、扭曲的角落骤然响起，仿佛某个隐藏的存在被这最本质的生命光芒灼伤了灵魂。

就是此刻！

常小鱼眼中精芒爆射，在镜阵被生命辉光干扰、核心气息被迫显露的万分之一刹那，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准的标枪，瞬间锁定了那声惨叫传来的方位，并非某个具体的镜面，而是数块巨大镜面折射交汇处的一个无形的、空间扭曲的节点。

没有丝毫犹豫，常小鱼并指如剑，指尖那一点模拟宇宙终结的幽暗锋芒再次凝聚，归墟之噬的力量被他压缩到极致，化作一道凝练到极点的、仿佛能洞穿时空的寂灭指剑！

“混沌——破虚！”

一声断喝，指剑点出！

目标，并非任何一块实体镜面，而是那数块镜面折射交汇形成的、虚无的空间节点。

噗！

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肥皂泡。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秒。

轰隆隆隆——！

以常小鱼指尖点中的那个无形节点为中心，整个由亿万镜面构成的庞大世界，如同被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发生了连锁崩塌，无数光滑的镜面发出刺耳欲裂的爆鸣，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了每一寸镜面，倒映其中的亿万扭曲影像瞬间破碎、消散。

咔嚓！

咔嚓嚓！

轰——！

镜面成片成片地爆裂、粉碎，晶莹的碎片如同狂暴的冰雹，席卷了整个空间，混乱的光影风暴中，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戛然而止。

一道模糊的、由无数破碎镜片勉强凝聚成的扭曲人形虚影，在爆炸的核心处一闪而逝，随即被彻底湮灭在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漫天飞舞的镜屑之中。

镜妖元老，不过如此。

当最后一片镜屑尘埃落定，常小鱼的身影重新显现，他站在一片狼藉的虚空之中，脚下是厚厚一层晶莹的碎片粉末，周围再无那光怪陆离的镜之迷宫，只有一片同样空旷、但充斥着混乱空间能量的残破之地。

一道新的、更为凝实的纯白阶梯，出现在这片残破之地的中央，向上延伸，通往第三层。

常小鱼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催动混沌神树显化万灵辉光，对心神的负荷远超想象，识海如同被重锤敲击，阵阵刺痛。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投向那新的阶梯。

就在这时，一股迥异于前两层的气息，从那阶梯的上方弥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