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的山谷。
“三叔。”常小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茶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几分。
常镇山没有回头,只是拿起沸水壶,将滚烫的水流注入紫砂壶中,水声激越。“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常小鱼走到茶案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他没有碰常镇山推过来的那杯刚沏好的、汤色金黄的茶,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直刺常镇山的背影。
“是啊,我收到一份大礼。”常小鱼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阎青云没死,还长了本事。他刚把我的人,请走了。”
常镇山执壶的手微微一顿,水流在空中划出一个短暂的停顿,随即又恢复了流畅。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长辈式的疑惑和关切:“哦?有这种事?谁被请走了?要紧吗?要不要三叔帮你找找门路?你三叔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在东南亚也颇有些门路。”
他的眼神温和,甚至带着点担忧,仿佛真的毫不知情,但常小鱼清晰地捕捉到,在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最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幽光一闪而逝。
“柳安然。”常小鱼吐出这个名字,目光紧紧锁住常镇山的眼睛。
“这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阎青云动的手,用的是非人的手段。异域之术,无视火力,捏人如泥。”他故意将阎青云展现的恐怖能力描述出来,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常镇山脸上的关切加深了几分,眉头微蹙,放下茶壶,叹了口气:“阎青云?那个在东南亚被你收拾过的跳梁小丑?他竟有这等本事了?看来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或者……背后有人撑腰啊。”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
“背后的人是谁,三叔难道不清楚吗?”常小鱼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冰冷的茶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茶室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檀香的味道似乎也变得冰冷刺鼻,窗外翻滚的云海仿佛也停滞了一瞬。
常镇山放下茶杯,杯底与檀木桌面相碰,发出一声清脆却无比沉重的回响,他终于抬起了头,脸上那层温和的长辈面具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了下方深不可测的平静。
那眼神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如同宇宙深空,冰冷、浩瀚、不带丝毫人类情感,唯有绝对的掌控。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语调说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