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包在楚绵手中打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谢安月看着那些尖锐的银针,内心的妒忌和恐慌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楚绵捏起一根银针,动作熟练而优雅,看准了穴位,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入傅蕴的皮肤。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快而精准。
随着一根根银针落下,床上原本躁动不安的傅蕴,肉眼可见地安定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楚绵做完这一切,又从旁边医药箱里拿出一袋生理盐水和一支药剂,熟练地配好,给傅蕴挂上了点滴。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分钟。
房间里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闵祥玉看着楚绵的眼神愈发深沉,心中的怀疑几乎要变成肯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点滴瓶里的液体缓缓减少。
不知过了多久,傅蕴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楚绵离得最近。
她清晰地看到,傅蕴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那双眸子里没有刚睡醒的迷茫,没有高烧后的虚弱,而是一种超乎寻常的清明。
那是一种混杂着滔天恨意、彻骨悲伤和无尽绝望的清醒。
仿佛一个人的灵魂在瞬间被碾碎又重塑,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沉淀在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
楚绵的心猛地一顿。
这眼神……
然而,这极致的清明只存在了短短一秒。
“蕴哥哥!”
谢安月尖叫一声,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楚绵,扑到床边,满脸急切地握住傅蕴的手,“蕴哥哥,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蕴的目光缓缓转向她,当看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时,他眼底那刚刚凝聚起来的滔天恨意和痛苦,飞快地闪过一丝刻骨的厌恶。
那丝厌恶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楚绵看见了。
看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傅蕴眼中的所有复杂情绪都褪去,重新变回了那种傻气又天真的模样。
他看着谢安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瘪着嘴说:“安月……我头好痛……”
闵祥玉和傅行也围了上来。
“蕴儿,你感觉怎么样?还记不记得去春游发生了什么?”
傅行急切地问。
傅蕴歪着头,眼神茫然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春游?我记不清了……头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说着,伸出双臂,像只小动物一样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