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严苛本就是这样的。
谁管你是谁,能把钱收回来就好,民不与官斗,还真能把士人怎么样不成?
“放屁!我家里的钱粮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跟他方家有什么关系!”
有脾气火爆的,当场就闹了起来。
这一闹,方天佑面如死灰,整个人精气神一泄。
方天佑还记得这个人,他当时想要散米,就是因为这佃户饿晕在他家门前,哭着说自家断了粮,又没钱买粮,一家上下七口都要饿死……
他说家里租的田被淹的干干净净,连屋子都没了,现在又说家里钱粮都是辛苦攒下的……
若被淹了的屋子,怎么存钱粮?
既然有钱粮,又怎么饿晕在他家门口?
方天佑身子直颤,一时间竟觉得天旋地转,方婶子觉得身上突然一沉,扭头看去是自家丈夫瘫在了她身上,可怜她一手抱着孩子,一个胳膊靠着相公,本就是个弱女子,被压的几乎无力支撑。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咬牙撑着,不想让这些佃户看了笑话。
“你们都跟方家没关系?”
马文才听他这么说,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点过。
“你呢?你?还有你?”
被他点过的人一个个猛地摇头摇手,恨不得把脑袋都摇下来。
“方老七,别人跟方家没关系,你可是有的!你祖父和方家老爷子是堂兄弟,怎么也算是方家人吧!”
“呸,王六,这话可不能瞎说,远房远的都没说过话的堂兄也算是亲戚,那皇帝还不知有多少门王爷兄弟呢!我家要是和方家有亲,我能种他家田,方天佑当我老爷?”
“方老七你不厚道,你要不是跟方家有亲,能种他家最好的上田?你那水田就在渠边,一年的粮食,啧啧啧,抵人家两年的!”
“我呸,呸呸!那渠是我家挖的,三代都是我家种!上好的水田也是我家浇出来的,跟方家有什么关系!方家租给我家老爷子的时候,那也就是块中田而已!”
被叫方老七的恼羞成怒,各种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马文才听得直皱眉,越发明白方家留下的都是一堆什么烂摊子。
他自己就打理祖母的田产,自然知道租借出去的田地,极少有一块田能租给别人几代的。
不光是为了收更高的租子,而是一家人种一块田种久了,就对那块田产有了感情,若是日后有个歉收什么没交租要想租给别人,说不得就要闹出人命护田。人最怕的就是把不是自己的东西视为己有,所以即便是再厚道的地主,很少有长租超过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