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皱眉一看,佩剑居然卷刃变形,自然插不进去。环顾四周,一地的尸首,一地的鲜血,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一干汉子,现在却已成为一缕游魂。高仙芝有些黯然,五十多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牙兵,一役便拼个干净,着实令人心痛不已。白奉先将那面带血的绿sè新月旗拿在手里,展开看了看,不屑地哼了一声,扬手扔给了后面的同伴。他挨个踢踢横陈的尸首,发现动弹的,就伸手去摸鼻息。一阵哼哼唧唧的呻吟引起了白奉先的注意,“是岑典史!”他认出了这位一手谱写《朔风飞扬曲》的大诗人,“还活着,快!拿水来!”几个长骑匆匆提了水囊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施救。
在他们不远处,吕乌镡残忍地用手里的马槊拨弄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大食伤兵,大食人的肚子被刀劈开,浑身抽搐着躺在地下。而吕乌镡则恶毒地用枪尖挑着他鼓胀出的肠子,自从兄长吕乌甘咄阵亡之后,吕乌镡就变成了一头嗜血的野兽,他将自己的xing命都视如草芥,更不用说别人的。伤重的大食人仰望着天空,泛着血泡的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突然垂死的人活动起来,吕乌镡一愣,停止了他侮辱对手的卑劣举动。大食人轻蔑地扫了惊愕的吕乌镡一眼,从容拔出了胸前的小弯刀,干净利落地抹过了自己的脖子!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大食人立刻死去。不甘心的吕乌镡顿足大骂,一把扯住对方地头发。扬手一刀切下了他的首级。
与此同时,李天郎的大枪枪杆重重落在吕乌镡地腰肌骨上,未等这个杀人狂徒呼痛叫骂。第二下、第三下又接连击在他的左右膝盖上。吕乌镡只觉得每一下都痛入骨髓,饶是他皮厚肉粗也几乎闭过气去。“咚”地一记闷响。吕乌镡敦实的身体已扑地跌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匀过气痛哼一声。“你nǎi……”骂声未出口嘴巴便又多了条血痕,门牙差点被打飞。但是吕乌镡这次再也不敢哼半声了,他望着在自己鼻梁处颤动的枪尖,咧开沁血的嘴巴讨好地笑了。吕乌镡阎王爷都不怕,就怕大枪的主人。
看着吕乌镡满嘴参差不齐地牙齿,李天郎不由生出一股厌恶。这就是沙场磨练出的jing锐么?这就是大唐需要的将士么?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凶汉,无论如何与那个双颊泛红,腼腆淳和的吐谷浑少年挂不上号。不要说他的凶xing来自吐谷浑的蛮夷血统,吕乌镡自出生便在中原,受的可是地道的汉家礼教。与马铤、马锏没什么两样。甚至连他地名字,都是李天郎一起给他们改的。当他搓着宽厚的手掌羞涩地请李天郎为他改个汉家味地名字时,是何等憨厚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