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座上,英俊的年轻人侧过身,看了眼女儿湿了一半的头发和衣服,冷冷淡淡地开口说:“去我家吧,房间够,反正也有你换洗的衣服。”
他话音刚落,后座上,四十来岁、经历过大风大浪、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北方汉子盯着自家姑娘的后脑勺,那拿着纸巾的右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家三口边说边走,刚走到出站口就听到天边一声惊雷。周晨晨吓得直往爸爸身后躲,隔着火车站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外头漆黑的天色和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不禁有些傻眼。
家长会前一天,周晨晨在火车站接到爸妈的时候已经傍晚。
王春华一见到女儿,唇边的笑意压根挂不住,把包往周毅身上一挂,两手将宝贝女儿抱了个满怀,抱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拉开细细打量。
周毅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也顾不着下雨了,站到马路上焦急地拦起车来,可惜路过的出租车都是满客,他淋得浑身湿透都没打到车。
周毅也皱着眉点头,女儿不仅瘦了,脸色还很差。他想起那论坛上的帖子,心里冷哼一声,又是心疼又是暴躁。
周晨晨自己却好像没太大感觉,被他们一说才傻兮兮地缩在妈妈怀里撒娇:“好像是,妈妈,我就说好像裤子大了些。”
铃声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什么事?”
电话那头,年轻人站在窗边,用手势示意刚刚还在作报告的属下先退下。江上瓢泼大雨扬起的水雾,在江边的霓虹灯柱下反射着各色光芒。
夜风冰凉,暴雨砸在水泥地上又溅起来,星星点点打湿三人的裤脚。
年轻人的嘴角缓缓勾起。
嗯,一个月以来,努力做得不错,出了事知道给他打电话,依赖他了。
怎么下暴雨了?明明从寝室出来的时候还是大太阳,而且天气预报也没说有雨——她连伞都没带。
一下雨,出站口人满为患,出租车和公交车的队伍实在很长,甚至连软件打车都打不到。偏巧这个火车站又是去年刚建成的,还没通地铁。这下一家三口缩在出站口宽大的屋檐下,有些手足无措了。
周晨晨的小手握了又握,像是做了巨大挣扎似的,当视线落在妈妈苍白的面色时,总算下定了决心。
“妈妈,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让他来接我们。”
她说完,走到一旁偷偷拨通大魔头的电话。
这样潮湿阴冷的暴雨天,对患风湿病多年的王春华来说很难熬,周晨晨下意识摸摸妈妈的手心,果然冰凉又僵硬。
王春华这会儿嘴唇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