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他推门进去,穿着月白长裙的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分毫未觉,她轻声问他:“外面的雨停了吗?”
“还下着。”他也轻声回答。
她面前的折子还未看完,跟他说了话后,她复又低下头去,随手指了指书桌不远处的木椅:“自己坐吧,要喝水自己倒。”
她看折子或者看书的时候都不喜欢屋里有人伺候,宫女们都候在门外,所以他进屋后,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屋顶上,显得屋里格外安静。
白令令还真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端着茶盅坐到木椅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凝着凤青梧。
她处理政务的时候总是很专心,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分散她的注意力,等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进来很久却都没有做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而她面前的折子,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她抬头朝他望来:“你找我有事啊?”
是的,她在他面前,永远都不会摆架子,她自称“我”而不是“本宫”,她的书房他可以随便进,偶尔遇到不好处理的问题,还会问问他的意思。
她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下属,更像是一个让她能完全信任的朋友。
她实在太好,不该受到不好的对待,她想要的,就该得到,所以他做不到对她不好。
白令令听见自己很轻地“嗯”了一声,他手里的茶水已经凉了,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一直流进肺腑,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然后他就看到凤青梧朝他笑了笑:“你今天好奇怪啊,怎么变得扭扭捏捏的?”
“有事想跟你说。”他没有用敬称。
然而,凤青梧对他称呼的改变半点未察觉,好像他想怎么称呼她都无所谓,她把面前的折子合起来,与其他折子放在一起,语气漫不经心的:“你说呀,我听着呢。”
“我要走了。”白令令道。
凤青梧拿折子的手顿了顿:“嗯?”
“我要走了,离开皇宫,来跟你说一声。”白令令把意思表达完整。
凤青梧放下折子,很轻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眼尾有了一点儿红,她道:“我知道这皇宫留不住你,你也不喜欢,迟早都是要走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留下来,在她不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
“已经决定了吗?什么时候走?”她问。
“今天就出宫,”白令令道,“出宫后,我可能不会立刻离开金陵,可能会先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