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扯淡。即使是招安,也轮不到李齐啊,至少也得是个行省里面的大员,自己能答应反贼什么条件?反贼要高邮府,自己给不给?要当泰州州尹,自己给不给?公文上只说一切全权行事,这可不好掌握尺度。以后出了事,朝廷怪罪下来,自己肯定是替罪羊。
可是李齐明知如此,还是义无反顾地开始做着招安的准备工作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叫愚蠢,也可以叫做忠心,李齐效忠的,是朝廷。
刚出高邮府,本来是直奔泰州而去的,却意外遇到了从兴化溃逃出来的守军,说是反贼已经攻下了兴化,李齐就直奔兴化而来。
“士信,你怎么把府尹大人绑起来了?快松绑!”张阳从座位上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李齐,亲自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府尹大人,我下来一定重重责罚这些士兵,怎么这么不懂事?”
“快,赐座!”张阳招呼道。
李齐活动了一下胳膊,坐在椅子上,憋了一肚子的火,突然又咽了回去,没有发出来。
以他高邮府尹的身份,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前来拜访张士诚,他想着怎么着也得受点礼遇吧,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可是,刚靠近城头,就被一群强壮的士兵给俘虏了,毫不犹豫地全部五花大绑,简直就像是对待犯人!
他想发脾气,但是,看了看城门口挂着的那个随风晃动的人头,正是兴化县尹李正的,李齐还是咽了口涂抹,要是无端地死在这些大头兵的手里,那就太不值了。
憋了一肚子的话,他本想见到正主,义正严词地痛斥一番,可是,到了这里,人家亲自上来松绑,又让坐下,简直就像是对待亲人一样,李齐的火,也就没法发出来。
“不知府尹大人过来,所谓何事啊?”张阳笑呵呵地问道。
李齐想了想,说道:“士诚兄本来是白驹盐场的纲司牙侩,平时拿着朝廷发的差银,也算是朝廷的人了,怎么突然兴兵戈,起争端,导致高邮府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啊?”
百姓流离失所?你没有看到百姓多么拥护我呢?流离失所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吧?张阳脑子中这么想,嘴上却说道:“连府尹大人都知道我是白驹盐场的纲司牙侩,那你可知道,我一个月的差银是多少啊?”
“应该是三百文吧!”李齐说道,他记得像是这种职位,每天是十文钱,那一个月应该是三百文左右。
“府尹大人的记忆力真不错。”张阳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每个月拿到的工钱,却只有不到一百文呢?”
记忆力?李齐还没听说过这个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