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点了天灯。”
嬷嬷抬袖擦泪,弓着背踱步离去。
十五愤愤道:“自打她回来,娘便把心思全用在了她身上,成日围着她转!”
毓娟也气道:“谁说不是,好像就她是亲儿似的,不就出去几年吗,打小我就讨厌她,明明一样是爹的孩儿,祖母独独怜惜她,含在嘴里捧在手里,却总是说我训我,夸她比我好看,比我懂事。”
十五道:“说起这个我更恨,从前人皆说我是娘生的最好看的孩子,现在都变了,没听见下头的人都在议论,说什么十一姑娘如斯美人,我瞧见她那模样就作呕,连个酒窝都没有,美个鬼!那帮子简直瞎了眼!”
毓娟道:“我听九姐说,我才不到半岁娘又怀了她,害喜害的没空暇管我,夜里也不抱着我,乳母打盹害我摔了床,哭了半夜娘也没来管我,全是这个扫把星害的!她和我天生八字不合!妨我。”
十五咬着牙根:“她何止妨你,简直妨全家,九姐说,从前祖母抱着我的时候总是张口闭口拿十一来作比较,说我这里那里不如她可爱,我和十四的名字也是依着她取得,草字头,这个‘若’字也是她不要了的,我呸!”
毓娟切齿道:“她屋里全是小叶紫檀,我屋里的衣橱还是黑檀木的,那套孔雀大盘我跟爹要了几次都没舍得给我,竟随口给了她!我跟她没完!”
两人越说越激愤。
嬷嬷端着妆匣到探芳院的时候,定柔正在圆桌前看着一本琴谱,妙真观带回来的,嬷嬷心惊胆颤地说:“姑娘,四夫人给您打的首饰。”
定柔头也没抬:“放妆台上吧,我不爱戴那东西,太累赘,告诉母亲不用为我忙碌的,阿婆辛苦了。”
嬷嬷一头汗,放下匣子,鞠身告退。
这几日定柔又陆续见了许多家人,皆是女眷,有父亲的庶妾、通房,大哥二哥的妻妾,叔父堂兄弟们的妻妾,堂姐妹们,每天拢翠院堂屋坐满了人,与母亲寒暄打趣,言语间奉承备至,莫衷一致赞叹十一姑娘国色佳人,厨房马不停蹄做着点心甜汤,丫鬟们进进出出添茶端水手腕都酸了,地上铺满了瓜子果皮,一盆盆的冰端进来化成水,又新的端进来,胭脂味熏天,定柔行礼行的天旋地转,双目发晕,眼睛瞧面孔都瞧麻木了,全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花花绿绿的衣裳,云髻蛾眉,钗环铛铛,短长肥瘦各有态,完全没记住谁是谁。
只记住一个圆脸垂髫娇怯怯的身影是十四妹,单氏通房姨娘所出的,只比十五大了三个月,身形略比十五高一点,名唤慕容蕙,表字兰心。
又隐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