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非,莫辱没了……国公爷为他挣回的这条命。”
朱标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欣慰,“舅舅那一救,不仅是一条性命,更是点醒了一个迷途之人。傅家上下,感激不尽。”
马淳心中也涌起宽慰。
对于傅忠,他最初只是基于对朋友的义气和对其无辜性的判断。
看到这个曾意气风发又荒唐无度的年轻人,能在巨大挫折后幡然醒悟,走上正途,这喜悦与成就感,丝毫不亚于推行新法所带来的宽慰。
“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能想通,就是最好的结果。”
朱标点点头:“另外,父皇让我带话:朝廷新政初行,地方或有梗阻,户部事繁。若有疑难杂症,或可请教舅舅。”
这既是信任,也是无形的期望。
马淳心领神会,拱手应道:“此乃为臣本分。殿下但有所问,知无不言。”
正事谈毕,气氛轻松下来。
朱标又坐着闲聊了几句家常,问起医馆近况、徐妙云身体可好,言语间充满对这位舅母的尊重和关切。
临走前,他又瞥见那些分拣的药材,忍不住打趣道:“舅舅如今贵为国公,竟还在后院侍弄这些药材?”
马淳朗声一笑,
“殿下说哪里话。这药草与我,就如笔墨与书吏,刀枪与武将,是吃饭的手艺,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国公不国公,大夫的本分不能丢。浮名易扰人心,脚踏实地,才得长久安宁。”
朱标闻言,多了一分敬意。
是啊,眼前这位以“字”救天下无数小吏性命、令严酷父皇都赞不绝口的徐国公,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心怀慈悲、视悬壶济世为根本的小马大夫。
这份宠辱不惊的淡泊和扎根实地的质朴,或许比那些奇谋良策,更能让他这个年轻的储君领悟为政做人的根本。
“舅舅说得是,外甥受教了。”朱标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才带着侍从悄然离去。
几日后,一个安静的午后。
医馆的前堂患者不多。
徐妙云整理着上午的脉案记录,马淳则和药童在药柜前核查补货。
门帘再次被掀开。
这次走进来的身影挺拔魁梧,穿着质地极好却不张扬的藏青常服。
他面容英挺,曾经眉宇间的那份骄纵与轻佻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些许内敛的风霜感。
正是傅忠。
他身后跟着同样内敛了许多的傅让。
兄弟二人都提着一个精致的大食盒。
傅忠的目光在馆内一扫,很快落在马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