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惶惑的低阶官员。
想起茶馆角落里突然压低、瞬间噤若寒蝉的低语。
想起深夜里马蹄敲打青石板的急促声响。
洪武年间的应天府,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旋涡从未停止。
朱元璋那张威严而疲惫的脸,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低沉的话语在心头回响:“你觉得,咱该杀他们吗?”
那并非一句简单的询问,更像是一次灵魂的拷问。
彼时他答:“首恶当诛,胁从可悯。”
如今,契机就在眼前?
一个为傅忠求情的机会,是否也是为更多被裹挟其中、罪不至死的人发声的机会?
胡氏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望向徐妙云:“姐姐……求您……”
徐妙云握住胡氏冰凉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她的目光与马淳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但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马淳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傅夫人,你冷静些。动了胎气就糟了。”他语气尽量放缓和,“傅忠的情况,我再想想办法。”
胡氏连连点头,“多谢!多谢马神医!您大恩大德……”
马淳摆摆手,示意徐妙云先照顾胡氏。
他踱到窗边,望着门外清冷的街道,思绪翻腾。
直接找蒋瓛?
那条线太深了。
以傅忠为切入点,面圣?
朱元璋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风险极大。
但若只是自保,看着更多人像那个吓破胆的户部库使,看着更多家庭如胡氏这般在恐惧中煎熬……
他转过身,眼神变得坚定。“妙云,我想……进宫一趟。”
徐妙云轻轻颔首,没有丝毫惊讶,“我陪你。”
马淳摇头:“不用。你留下照顾傅夫人。这个时候,她身边不能没人。”
他看向胡氏:“傅夫人莫急。我和内子商议一下。你先在这里歇息,安心等消息。”
胡氏呜咽着答应。
马淳示意徐妙云跟他到内室。门帘落下,隔绝了外间的声音。
内室里,药香更浓。
“你想为傅忠求情?”徐妙云低声问,目光澄澈。
“是,也不全是。”马淳沉声道,“傅忠虽然混账,但空印这事,他顶多是个凑热闹听壁脚的,绝不敢真碰。
“蒋瓛扣着他,无非是想借他这个颖国公世子的名头,给某些人施加压力,或者……钓更大的鱼。拖下去,他只会更危险。”
徐妙云静静听着。
“更重要的是,”马淳的声音里